中国江苏网6月25日讯(通讯员 陈昊 龚芳 记者 罗鹏)白晰的皮肤,双腮泛着红晕;灰色而深邃的眼眸,长长的睫毛衬托出笔挺的五官轮廓,声音轻柔,说一口发音拧着的中文——这就是南京医科大学外国语学院外教、德国美女Nina,她已经有了9个月的身孕。下个月她即将生下中德混血宝宝,淡淡的小幸福环绕在这位母亲的心头。
洋妞保守不习惯开叉高 裤子外面套旗袍
美女Nina喜欢中国旗袍。没有怀孕前,她在外国语学院的同事经常看见她穿着旗袍优雅地来学校上课。
2006年Nina第一次来中国休假旅游,当时她在庐山看到中国女孩穿旗袍觉得很漂亮。“旗袍凸显出中国女孩纤细曼妙的身材,看上去非常优雅、含蓄、有韵味,充满了东方美,我很喜欢!其实在欧洲也能看到很多喜欢旗袍的西方人在晚宴、舞会等正式场合穿着,但西方女性身材高大,为中国女性制作的成品不适合她们,所以很多人来中国时专门订做旗袍。”
“06年我到上海第一件事就是到上海轻纺市场买布料,然后到一家在外国人中间很有口碑的手工店量身定制了我的第一件旗袍,花了200元。我知道旗袍的做法很讲究,虽然德国也有旗袍卖,但我想一定要到旗袍的原产地来订做最纯正的。”
Nina笑说,“衣服上身朋友都说好看,我也很满意,只是不太习惯旗袍侧面开叉有点高”——Nina并非国人想象中穿衣大胆前卫的欧美女孩,她腼腆温柔,不习惯露出腿。“每一个女人美丽的地方各不相同。我对自己的腿没信心啦”,Nina开玩笑说。她创造性地做了两条白色和橙色的裤子,发明了搭在青绿色旗袍里的穿法,这样平时她就可以自如地穿出去。
“西方人平时穿着简单随意,我一般只在圣诞节等节日或正式场合穿。我有五件旗袍,其中两件是丝绸的,价格比较贵,看你们中国古装电视剧,高级的衣服只有皇帝和他的老婆、儿女才能穿。所以贵的衣服我平时不好意思穿出来。
Nina和她的中国老公结婚时所穿的一件大红色丝绸长旗袍还挂在家里。她有点遗憾地摸着自己9个月的肚子说,“可惜现在这些旗袍穿不上了,希望孩子赶紧出生,我赶快减肥,恢复身材。”
Nina还喜欢中国的汉服,有一次看古装电视剧时她不禁感叹:汉服真漂亮!被她的中国老公听到了,几天后Nina惊喜地收到了老公送她的汉服礼物,“我也想给老公买一套男装汉服,希望和他一起穿,我老公开玩笑说,‘如果我们这样穿出去大家一定会以为我们疯了’!”
“有很多像我一样的外国人对中国文化很感兴趣,很想多了解一些。现在中国开放程度很高,接受了很多西方文化,但中国传统文化博大精深,值得每一个中国人骄傲和自豪。中国人应该珍惜自己的文化精髓,把它传承下去,而不是一味模仿西方以致于丢掉属于自己的东西。希望穿旗袍的中国女孩越来越多,希望有一天大家都能穿着汉服坦然上街而不会招来奇怪的眼神”,Nina说。
被中医、太极吸引 为爱走天涯
第一次来中国时,Nina还是一名在德国柏林charity大学学医的大学生,她想利用休假学习一点感兴趣的中医知识。Nina在德国的大学接触到一些中医选修课,“西医强调与疾病的对抗,而中医强调通过对整体功能的调整,激发自身的防御体系和自愈系统,从而恢复身体的阴阳平衡。中医是辩证的哲学,它认为人的精神状态与身体的健康状况密切相关,人体内的脏器是一个整体。我认为这个想法很好,我想把中医和西医的精华结合起来治疗疾病。”
由于自己课程紧张,Nina利用暑假报了上海的summer school,在当地医院一边实习一边学习针灸。
短暂而难忘的06年夏天,让Nina感到对于中国文化还意犹未尽,回国两年后她申请到德国优秀学生奖学金,于2009年第二次来到中国,在南京大学国际交流学院学习中文。
课余,Nina参加了一个南京的太极拳学习班,因此结识了她现在的中国先生——鼓楼医院的一名心内科医生。她的先生成长于书香世家,同样的医学背景以及对于中国传统文化的热爱,让他们有很多共同语言。
“我们相约每天早晨六点钟到石头城公园打太极,练习之余讨论中国文化。我从他那里学到很多传统文化知识,彼此交流越来越深入。他和他的家人还教我写书法,画中国画。那一年我自己还到中国的许多地方旅游过,真是充实而又愉快的一年。”
为期一年的语言交流学习很快到期,然而就在此时Nina现在的中国先生向她表达了爱慕之情。
“我快回德国的那段时间,他突然告诉我他很喜欢我,希望我留下来,这让我感到很突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在德国还没毕业,必须回到德国先完成学业”,无奈之下,Nina依依不舍离开了中国。回国后Nina非常想念中国,忘不了她现在的中国先生,大家通过网络和越洋电话保持联系,千山万水阻隔不断相思之情。
“回国后那一年,我过得挺艰难,一方面我要准备医学国家毕业考试,另一方面着手开始写我的博士论文(德国医学博士和大学学制没有直接联系,只要有意愿随时可以申请做研究、写论文)。我又放不下中国,放不下他,那时心情非常焦躁不安,所以每天仍会早起打一会太极,它能让我感到心情更舒畅平静,更有力量,似乎这样做又有回到中国的感觉,”Nina说。
通过国家考试毕业后,2010年,Nina迫不及待地带着未完成的博士论文回到中国来写,“当时回中国也没有什么目标,完全是为了他”,Nina笑着说。Nina的博士论文也和中国有关,题目是《中国精神病学发展史》。
这一对幸福的璧人于2011年结婚,定居南京上海路。对中国文化的共同热爱,和不同文化开放包容的心态使他们恩爱融洽。过春节,Nina的中国老公想到有意思的春联,就手把手地教她写,帮她练习书法,“我的毛笔字写得还不是很好,如果贴出去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个老外写的,我还需要多加练习”,Nina的谈吐中处处流露出中国式谦虚。
“如果10年前有人告诉我,未来自己将会嫁给一个中国人,定居在中国并且有一个中德混血小宝宝,我一定会认为那人疯了。但是生活总是充满奇妙”,Nina说。
母语是德语教英文照样棒 不习惯中国学生对老师太礼貌
第三次来到中国,Nina想要在这里稳定下来。经朋友介绍,在南京医科大学外国语学院里找到一份教英语口语的工作,平均一周20节课,其余工作还包括参与英语角、编辑英文副刊等。
德国人为何教起了英语?Nina自己从来没把英语当成她的外语。其实Nina已是一个语言通,除母语德语外,还会讲英语、法语、意大利语,中文说的也不错,可以自如地和中国人交流。
“德语、英语都是从拉丁语演化而来,同源相似。再加上欧洲各国本来就很小,国家间交流频繁,日常生活中很容易就接触到别国语言。尤其我们从小就受到大量英语信息熏陶,看英语资料很普遍很自然。语言是交流的工具,学会了不同语言就可以和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人自如交流,分享信息,开阔眼界,增长知识,非常有用。”
“对医学生来讲英语更加重要,因为很多医学术语、高端杂志、会议都使用英文表达,英语是一门世界性语言,掌握好英语对人将来的发展很有好处,所以这也是我为什么选择外教这项工作。我想尽自己所能帮助中国学生学好英语,鼓励他们在课堂上做英语讨论。”
Nina对2011年2月第一次给南医学生上课时的情景记忆犹新,“那会儿刚毕业,没有太多经验。德国大学的课堂非常吵闹,学生们坚持自己想法,骄傲,不合作,所以我很紧张害怕。”
“我走进教室跟同学们问候Good morning,结果很惊奇地发现全班所有同学大声对我齐呼‘Good morning!’,让我很吃惊,‘这么整齐划一。同学们还会起立来回答我的问题,让我不知所措’”,Nina说,“直到现在想想这件事还觉得想笑。可是心里很高兴,后来我知道这是中国学生对老师表示尊敬,这点让我印象深刻,在德国大学里是不会有的”。
时间久了,Nina发现中国的医学生很听话,对于西方文化也很感兴趣,“他们真正想学习,很努力。我和他们相处愉快。我非常喜欢我的中国学生”。
最初,Nina没有告诉学生自己会中文,因为她想鼓励同学们多练习跟她讲英文,但有时她会控制不住。比如她明明听到有学生问他的同学:“这个词应该怎么说?”这时她便会忍不住用中文插一句回答,学生听了就吃惊地笑了:咦?原来这个老师会中文!
“其实发现自己会英文,再学中文的经历,让我具备了两种语言思维,也就更好理解了中国学生为什么会说中国式蹩脚英语的原因。比如让我们一起出去玩,中国学生往往说成let’s play with you.应当是let’s go out。因为play一般是小孩子口中的玩,或者和小狗玩才能用play”,Nina阐述,“每次上课我会尽量让课程更有意思一点,这样学生们开心,我想这节课就不会太差了,自己也会很开心”。
从严谨到温婉 中德性格大混血
“不少朋友见了都说我长得像俄罗斯人,其实我是正宗的德国人。我们德国人整体民族性格的确做事追求认真严谨、守时,责任感和规划性很强,但是有时不够灵活。”
不过Nina觉得自己也有很多独特的个性,也不同于人们刻板印象中的老外或德国人。“我比较内向敏感,经常关注他人的感受,喜欢关心他人,这点和中国人整体性格很相似”。Nina很会谦虚,会说“哪里,哪里”,说话还会脸红,大有传统中国女性的温婉之风。
“在中国生活,我学会了要更耐心、更变通一点”,Nina介绍,德国人习惯秋天时就买好冬天的衣服,提前准备,但在中国秋天几乎买不到冬天衣服。再比如,德国人出行一般要提前至少一个月订票,“但在中国我发现出发前10分钟也可以买到车票,很多人这么做,这在德国根本不可能。”
“我在中国也慢慢适应了,事情会变化很快,提前做好的计划有时没用,计划赶不上变化快,所以要随时调整以应对不同突发状况。在不同的场合需要不同的做事方式,我学会了更加灵活对待”,Nina说。
Nina定居中国后,还游历了黑龙江、新疆、敦煌、香港等地。来中国前吃素的她,在美食的诱惑下也开始吃肉,“我是个很好奇的人,什么都想尝一尝。别的外国人不吃的臭豆腐、动物内脏我都觉得还不错”,Nina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就是南京的夏天实在太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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